过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延读自己在英国的专业最合适。
只是她享受安静还没过五分钟,就听见厨房穿出碗落地的碎裂声。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么大个人,连碗都不会洗。黎式放下手里资料去厨房,想数数他到底脆了几只碗。
男人站在灶台边,腰间还围着她的围裙,只不过他笨手笨脚,不会系绳,又因为兜裙的尺寸太不合称他高大的身量,便显得很是滑稽。他看着地上碎片和撒了一地的肥皂水,脸色是肉眼可见的不佳。
“大佬,屋里就咁几个碗,你全畀碎,攞叶子添饭?”
手大碗小,洗洁精滑腻,拿它不住,他不过是一时失手,便也很愤愤不平,势要挽回些颜面,“仲唔系你,要咩洗光溜到连一只乌蝇都停唔住,咩牌子嘅肥皂,烂到滑手。”
幼稚。洗个碗笨手笨脚还要怪到清洁剂头上,她不跟他多计较,弯腰就要收拾碎片。
“别动!”
反是他这一声呵斥才吓到她,一个不察就让瓷碗的碎片伤了手指,痛呼一声瞬间缩回了手,放在眼下一瞧,左手食指上已血珠涔涔。
他从开始到现在,见过她流了多少血,如今及往后,便最见不得她受伤。男人当下便冷了眉眼,一脚踢开了面前的碎片,把人拽了起来,直往外间里带。
黎式被他一把摁进沙发里,刚想说不过小伤贴个创口带便好,就被他一个凶狠的眼神怼了回去,又听他开骂,“你脑子唔见边个垃圾桶里面,碎片都敢随便用手执?”
本是怵着他的,但被他这么一骂反倒是把她的火气拱上来了,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反驳道,“我做家务十几年,从未见血,今日会为个烂碗受伤,你觉得,系边个嘅问题?”
他双臂撑在沙发上,靠近她,充满危险气息,“你嘅意思,系我错咗?”
黎式边退边躲,直接被放倒在沙发上,避无可避时,把还在流血的手指往他眼前一横,直直喊疼,顺便演戏演全套,又挤了些许泪腔出来。
男人笑看她的小把戏,不知为何,从前她若是这样做戏,自己可能只会心生厌烦,只觉得虚伪,如今却还能体味出几分趣味,那般扮弱,又娇又俏,甚至能激起些他的情趣来。
乌鸦抓住她纤细的手,含住带血的手指吮吸,舌尖扫过伤口处,激的她浑身一战栗。他又捧住她的脸,在耳边吹气,暧昧丛生。
“你啲血,系甜嘅。”
黎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正以为他还要做什么,没想到他竟调戏完就起身走了。
她顺势坐起来,看着男人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火烫的脸颊,在心中暗骂臭流氓。
一个天天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家里最不缺的就是急用药箱。
她缩在沙发角里看资料,而他坐在边沿上给她处理伤口。
“这几日左手唔好玷水。”
“洗面点算?”
“我同你洗。”
她立马起了身鸡皮疙瘩,跟他一起洗漱,不出点什么花样被他占便宜才怪,马上拒绝,“唔使,我用右手。”
“正好咯。你右撇子,我左撇子,配配很将就”,他厚脸皮天下无敌。
黎式在心里翻白眼,下辈子你六合彩揾人吧,鬼才跟你将就。
乌鸦去拿她捧手里的资料卷,上面还被她记了笔记,只是全篇英文,他半点不识。
看着男人的表情,她实在憋笑的很辛苦。乌鸦随手翻了几页,很不耐烦的扔回黎式的手里,很不客气的命令道,“翻译俾我听。”
她做吃惊状,“几十页呀大佬,点翻译?”
“噉就话你要学边个?”他无奈退步,毕竟没文化强求不来。
“这个。”黎式指了指其中一个标题,“english literature with a odern ngua ba,跟我在伦敦的时候学的一样。”
男人撇了她一眼,似有些咬牙切齿“讲中文。”
“现代语言文学。”她原模原样翻译给他听,黑社会大佬真难服侍,怕他还听不懂,又补充道,“就是学写东西的。”
乌鸦点了点头,还算个好专业,发表自己评论,“噉你畀心学,等学好来我社里,畀个师爷做。”
“谁要同你做师爷?”自己混黑社会还不够,现在还要拉人头是吧。
他却理直气壮,“你不就学这个的?”
黎式咋舌于他的脑回路,“那照你咁讲,系唔系学气象嘅,毕业咗就要去你那做个风水师傅?”
男人露出招牌痞子笑,“也唔系唔可以。”
黎式去港大考试的那天早上,为了给老师留下个好影响,特意收拾了一番自己,画了个淡妆,只轻妆,便已悄然惊艳。
乌鸦看见她时,眼里分明多了几分寻常时候没有的悸动,如又有一股温流直冲下腹,被他强行忍住。
“早饭在锅里,你要自己攞,我走先。”
男人走过去,一把把在玄关处换鞋的人拉进怀里不肯放。
“你做咩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最后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