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去,巴不得出宫,喏,每年我母亲都会派人备礼给宫外的夫人们,我有时候跟着去,她们还聚些打牌,日子过得可滋润了,又能拿钱,又不用伺候我爹……”
良芷咬舌止住,“你别同我父王说这些话啊!”
姚咸眉头舒展开来,嘴角翘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她若是真的这般看得开,就好了……”
而不是一个常常游荡在离宫的幽魂。
良芷忽然低下头去。
姚咸问公主做什么。
良芷说我在听你的心啊,“让我听听看,是哪个可怜的小王子住在里头。”
姚咸低垂着目光,看着紧贴在胸口的这张脸,几缕发丝散落,鸦羽似的头发流泻下来,还有未取走的碎花,恰好缀在鬓间,他故意没有拿下来。
他忽然托起她的脸,贴到她耳畔,很轻地说了几个字。
然后公主脸荡得通明泛红,轻轻应了一声,“好啊。”
晨间的阳光细细密密地洒进来,融着上层的花香,但花梗擦过鼻尖是带有清苦的味道,良芷仰面躺着,视线对着晴空,刺得想流泪。
姚咸默了下,用手帕盖在她眼睛上。
天空顷刻成了虚影。
郊野的地气并不凉,花蕊花瓣都是软的,根茎很柔,花瓣落进黑沉沉的发里。
他吻过她的眼睛,鼻尖,嘴唇,埋首于她颈侧,下身轻而易举将她填满。
幕天席地,她的血液中腾起原始的欲望,几乎要忘却自己是人的事实,繁密的花丛,花气和暖风,孕育出蓬勃的生命力,从紧密结合的一处飞出,她是这花海中破茧而出的一尾蝶。
公主如孩童一般,投进他怀里,隔着纱面,她低声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她,还是喜欢这种事情呢?
少女的心思就是这般单纯而热烈,无知又坦率。
姚咸挑走这层纱,让她的眼睛露出来,住进他幽深的瞳中。
他闭目,拥紧她。
“自然。”语气如雾。
公主眼底淌出热意,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答案。人人都说,难得糊涂,糊涂的人会过得好些,但她还是生出执拗来。哭吟中,她分出一丝神智,切切道:“你可不许骗我啊。”
他不语,回以一计深顶。
交合的地方甚至沾了花色,碎花随着水液被撞进穴里。
姚咸承在她上方,她感到面上零星落下水星子,从滚烫的皮肤上过一遭又蒸腾而去。
良芷呆了片刻,眼睛很慢地眨了一下,她恍惚以为是他的汗,结果不是。
接着又有无数凉意点在裸露的肌肤之上,水珠硬生生砸进眼里,她终于惊呼:
“啊呀,下雨了!!”
狼狈,两人都很狼狈。
鞋履踩进泥里,豆大的雨打湿了衣衫,很快便湿透了,雨大得看不清路,此时,姚咸指着一个方向。
“有人吗?”
良芷攀在栅栏外喊了几次,终于有人来应门。
一布衣妇人撑着伞,见了他们,忙扣开门闩,“哎哟,这么大的雨,快进来。”
大娘见两人一身具湿,领他们进屋,良芷先进了内屋,大娘从柜中拿了套衣服,忙道:“小娘子快换上,免得着凉了。”
良芷先接过来,自觉叨扰,从手腕上取下一串珍珠,“这个,就当报答,可以么?”手串上珠子颗颗饱满圆润,少说也要千两。
大娘推脱,“这可使不得,大娘我不缺这些,娘子你收好了。”
良芷只好先收回去,背过身脱衣服。解到一半,身后忽然穿了几声笑,她回身,大娘还没走,目光有些暧昧落在她身上青紫未退的吻痕。
良芷也脸红,手脚无措,大娘收了点笑,说,“我也不是要给你看,只是要给外头的你家官人也拿套衣服去,这是我儿子的衣服,你不介意他穿吧?”
良芷脸上烧起来,耳根子红得滴血,她用手挡住身子,“不会不会。”
良芷换了一身素衣走出去,屋里没找到人,屋外雨还在下,势头稍弱,她沿着屋檐走,瞧见这屋外空地,篱笆前是开垦过的泥地,一垛垛的种满绿的红薯叶。
前边的小房子传出响动,她走进去,姚咸果然在那,也是一身布衣,正握着把烧火棍,在灶下生火煮水。
他抬起头,见到她,问怎么脸这么烫,是着凉了?
良芷打马虎过去,又问大娘人呢。
姚咸说她趁些雨小了些有事出门去了,这些给我们吃。
他指了指一旁的香梨。
良芷的肚子叫起来,她挽起袖子,说做烤梨吧。姚咸便在她指挥下先关上门防止风把火星子吹散,又堆了木架,等待烤熟的梨子从炭火堆里出来。
烤梨的香气渐渐飘起,雨好像又变大了,良芷听见前屋有声音,“怕是大娘回来。”
她要出去看,门蓦地开了。
惊雷闪电中,有人进来,却不是大娘。
他背上扛着柴,一身布衣染雨,高大削瘦,冷着脸。
是姬九原。
窄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