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甦醒过来后,四肢百骸虽沉重得厉害,大脑也昏麻得不太清醒,却还是能依稀感觉自己正被人拽着胳膊拖地而行??缓慢掀开眼帘,岂料四周光线昏暗无比,压根儿就不知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一股不安迅速囤积心口,我瞇着眼堪堪看向身侧,只见拖着我的男人体型强壮、身着黑衣??即便迟钝如我也能猜到,他们一定是锦合会的人。神智尚未全然清醒,不知又过了多久,直到尖锐的咒骂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际,我努力地睁开双眼,又朝声源缓慢地望了过去——只见三、四个黑衣男子似乎正摁着一个男人,而其中一人正背对着我,对着那双腿跪地的男人拳脚相向??待我被拖着逐渐靠近了那处,而眼瞳迎光渐趋清晰,才发现那被狠狠桎梏的人是??顿了下,脑子一个机灵全醒了,哑嗓不可置信地拔起,「文??文少勋!?」只见面前的男子低垂着头,原先清俊的面容早已伤痕累累,纯白的衬衫佈满了一簇簇鲜红的血跡,浑身上下是明显经过拳脚而沾染的尘灰。看得心脏一抖,耐不住猛然窜起的震惊愤怒,我使劲扭着胳膊挣扎了起来,同时张口慌张喊道:「文少勋!你怎么样了!?」皱紧了脸,已然声嘶力竭,「你们这些混蛋!把他打成这样到底是想怎么样!?」而似乎是听到我的声音,前头的男人终于恍惚地抬起头来,嗓音破碎而沉重,「穆??穆夏昀?」神色迷离地挪移视线,瞇着眼循声一看,直到确定眼前的人是我,只见文少勋狠狠地愣了下,紧紧蹙起眉目,诧异的嗓音气若游丝,「你、你怎么??也被他们?」趁拽着我的男人手轻微一松,我咬着牙迅速挣脱了手臂的束缚,接着立刻扑到他的面前,忧心忡忡地啟唇:「你没事吧!?还好吗!?」「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目光晃散地看着我焦急的神色,文少勋沉默片刻又一紧眉心。咬着牙垂下了头,语音既无奈又悲伤,「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我??」「——嘖嘖嘖,好一对亡命鸳鸯啊。」「死到临头了还那么肉麻,我简直都要流泪了。」正张口想说些什么,岂知头顶却赫然传来一道熟悉嗓音。浑身一怔,大片大片的不安迅速涌入了心海,我缓慢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一张调笑四溢的面容呼晃入眼,浑身定格了剎那,视线在那不屑的双眼停滞片晌,我后知后觉地抽了口气,随后满目愕然地起声:「江??」面色煞白,掌心下意识扣着地面朝后挪移,我盯着他愣愣出声:「??江以泯?」闻言,上下扫了扫我惊诧的脸色,男人一挑眉目,「怎么?在这儿看到我很意外吗?穆大律师?」落下这话,又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轻叹口气,「喔,不对,应该叫你??」目光定于我讶异的双瞳,眼底浪荡的笑光骤灭,语气一凛,「夏日集团执行长??穆夏昀?」从看到他的那刻起就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听到这句后话更简直犹如置身地底冰窖??双瞳上下晃荡,我只觉喉腔一阵乾哑,浑身上下冰凉个彻底!两手慌乱地撑着地面,我朝他无声地张了张口,岂料江以泯却又不以为意地揉了揉手腕,接着轻叹口气。「想当初在美国,你们俩可真是骗我骗得好苦啊。」慢悠悠地说道,抬脚朝我逼近了两步,「一个陷害我入狱,一个骗我说出实情??」
「——啊!」被他一把狠狠揪住了头发,我疼得忍不住叫出了声!手下的力度不减反增,江以泯愤恨地瞪着我,语气狠戾,「要不是利用了闵弦那傢伙,恐怕我现在还蹲在监狱里吧!?」「可惜啊,他还是太单纯了点??以为我出来后还会那么容易回去的吗?」咬了咬牙,眼角痛得被逼出了泪花,「你??」而见我红着眼瞪着他,江以泯又使劲将我朝地上一甩,随后看向另一旁的文少勋,轻蔑笑道:「不过,这臭小子还真是死性不改??」「陷害了我,还陷害了华少??」得意地轻哼了声,收回目光看向了后头的男人,歪头邪气地笑了笑,「要不是我找到了郑总您,我肯定不能这么容易地抓到这混帐。」听他这句后话愣了下,我正想循着江以泯的视线一同看去,身后却果不其然响起了一道低沉嗓音。「行了,别那么多废话。」回头匆匆望去,便见郑彪赫抬手抽去了嘴里的香菸,食指慢悠悠地弹了弹烟头,接着语调散漫地朝江以泯开口:「你就是废话太多才进监狱的,忘了吗?」愣了愣,我瞪大双眼气愤起声:「??郑彪赫!果然是你!」闻言,郑彪赫往我这儿淡淡地瞟了眼,沉默几许嗤笑了声,眸光却即刻冷了下来,「穆夏昀,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如今我落到这地步,全都是拜你所赐啊。」将手里的烟丢落在地,又抬脚狠狠踩熄,而后朝我这儿逐渐逼近,带笑的话音一句句咬在了嘴里,「程海夏为了你出卖我,文少勋为了你陷害我,闵弦为了你报復我??」盯着那双笑意不明的双瞳,心口的恐惧愈积愈重,我慌张地就想朝后挪移,可才稍微动几寸身躯,身后人的鞋尖就死死抵住了背脊!呼吸一滞,双眼漫上了一层绝望。而见我这副惊恐不已的模样,只见郑彪赫浪荡地失笑几声,最后歪了歪头,「你果然魅力不小啊,嗯?」「你??」深吸了一口气,嗓音逐渐染起颤慄,「你想怎样!?」「哼??怎么样?」「那锦合会才刚被条子端了好几笔单,结果你一回来又毁了他们的生意??」昂起下巴斜睨着我,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