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身边耳语:
不好意思啊孟老师,我家里来电话了,可能是急事,我得出去一下。待会儿讨论结束,您接着我刚才的继续讲吧,就按照课件上的念就可以。这里的学生来学这门选修课,也就是拿个学分凑个热闹而已。
孟娴点头,好,你去忙吧,这儿交给我。
她有练习过,所以也不怎么怯场,学着周冉的样子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她就开始了:
那么老师接着刚才讲。众所周知,世界音乐的发展史中,比较脍炙人口的经典名曲如蓝色多瑙河圆舞曲、D大调卡农话还没说完,正前方大屏幕上的投影忽的熄灭了,连副讲台上的电脑也卡成了白屏。孟娴一顿,下意识地站起来查看投影仪。
教室里不复刚才的安静,已经隐隐弥漫起窃窃私语的声音,且有蔓延扩大的趋势。孟娴看了一圈儿,猜测是电脑和投影仪的连接出故障了,但周老师不在这儿,她也没这种经验
正当她一筹莫展、打算硬着头皮按她在家练习时背的资料先补救一下时,傅信从位置上站起来,往讲台上踱去少年穿白T和黑色长裤,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干净的清冷感。
孟娴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傅信手法娴熟地在电脑上敲了几个键,然后走到投影仪处后方拧动了什么,大屏幕又重新亮起来,不出几秒就显示重新连接成功。
孟娴一看,就压低了声音打算向傅信道谢
同学,谢谢你字还没说出口,对方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颇冷淡的样子。
一节课总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傍晚夕阳西斜,孟娴也临近下班。不想白霍再跑到办公室去,孟娴和他打电话约定去校门口等他。
因为是周一,大部分学生这个时间还在上下午最后一节课,所以校园里比较安静。孟娴走的那段小路更是幽僻,两边都是桦树林和灌木丛,蝉鸣声不绝于耳。
直到从前面不远处、不知哪里传来几声男女做爱时独有的暧昧喘息,她脚步一顿,当机立断决定转身换条路。
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竟然又看见了傅信。
他跟踪她吗?还是只是巧合?
孟娴也懒得猜,索性走到他面前问:你是傅信吧,还记得我吗?
本以为对方会矢口否认,毕竟他态度摆在那里,谁知你都认得我,我当然也记得你。他面无表情的说。
哥哥喜欢了这么多年,被抛弃也执迷不悟的对象,化成灰他都记得。
你刚才怎么会跟在我身后?孟娴眉头微皱,直截了当地问。
傅信垂眼看她,竟反问道:这儿是公共场所,你怎么能断定我是跟着你来的?
孟娴听他这样说话,也不生气,看在傅岑的面子上,她还能像以前那样心平气和:好,先不说这个了。上午的事,谢谢你帮我解围。
好像被她这样一直平静无波的反应激到了,也或许是因为别的,傅信再开口,语气里隐隐含着些嘲讽:
我不是帮你。只是你不好过,我哥也不会好过,我是在帮我哥。
我跟你什么利益关系都没有,所以你用不着假惺惺地对我说好话。他这话说的,倒好像她是个满口谎话、只会利用别人的虚伪骗子。
好吧,她的确是。
到这时候,她已经确定了,眼前这小孩儿百分百对她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
一连碰了几次夹枪带棒的冷钉子,孟娴没忍住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
傅信同学,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傲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