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戛然而止。
“侯爷,有要事禀报。”
是霍奉的声音。
盍邑松开搂住细腰的手,站直了身。
蔺紓闻声睁开双眼,便见他低头看着自己,脸上带了几分歉意,“我去去便回,你在屋里坐坐。”
他怕这一去要花费许久时间,更怕她觉得自己被人冷落,便轻声道:“若是觉得枯燥,我便唤人送你回宫,可好?”
她原本脸色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眼神幽怨,听到后立马收起不悦,故作大度道:“你自去忙罢,我等你。”
怕他忙起来不知天昏地暗,又嘱咐道:切记可莫要让我久等了!”
盍邑一一颔首应下,想着她今晚要留夜,原本欲为她准备一间干净的客房,但又想到俩人早已赤诚相待不知几数回了,若是这般客气怕又要被她气恼数落,便作罢。
他自己是皮糙肉厚,对就寝之所要求不高,但女儿家是娇客,哪能同他一般毛糙,故而离去前特意吩咐人收拾床铺,哪知她听了连忙扯住他的手臂,蹙眉急声道:“别呀!”
见他眼神困惑,蔺紓便顺势攀住他的肩头,贴在他耳边毫不遮掩的低声道 :“我喜欢你的味道。”
话罢,便迅速收回脑袋,那双漂亮的眼瞳闪耀着点滴星光,脸颊飞红夹杂了几丝羞赧。
盍邑心情莫名大好,挑眉揶揄轻笑,抬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便走了。
待他走后,蔺紓独自一人在他的院子里转了几圈,才发现这院子里竟都是小厮,半个女婢的影子都没见着,心里不禁嘀咕。
这人竟如此规矩么?
普天之下,倒是稀奇。
逛完了院子又回来逛内室,抬首间在多宝阁上瞧见一个样式简单的漆盒,她心下疑惑,便欲打开看看,可捣鼓了半天也弄不开,最后才发现这盒子竟然是上了锁。
虽她与盍邑关系如此,但这盒子既特意上了锁,想来是轻易不能被人碰的贵重物什,蔺紓思忖片刻,只不虞的哼了一声便就此作罢。
将近亥时,盍邑才迟迟归来。
打开门扉未见到人影,他一直步行到里头才停下脚步。
“臭盍邑,还不回来!”
只见娇小的身影趴在床榻间,将脸埋在软枕里忿忿的叫喊了一声,而后又发泄似的抱着软枕从床头滚至床脚,再从床脚滚回床头。
整个床榻被她弄得一团糟,皱巴巴的糊在一块。
就这样负手站在不远处看她来回滚了好几遍,盍邑才忍不住轻笑出声。
纤细的身影猝然僵住,弹指间立马丢开怀里的软枕从床上坐起来。
“你回来啦!”她两手一抹将额前的乱发拂去,跪坐在床榻中央,一改方才无精打采的模样,原本黯然的双眼在看到他之后倏地灿亮起来,笑容嫣然,灵动有加。
盍邑应了一声,在床边坐下,看着她不掩欣喜的模样,心里逐渐滋生出一种极其柔软的情绪。
他觉得她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一位在深夜里苦苦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娘子。
如此惹人怜惜。
“说好的要早些,你怎的如今才回来……”说好的要“行事大度”,可她还是忍不住要怪怨。
盍邑好笑的捏了捏她那张幽怨的小脸,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对不住,洗漱耽误了些时间。”
蔺紓见他散落的发尾微湿,身上还带着清冽的皂角香,果然是特意沐浴过后才回来的,脸色不免好看了些。
视线落到她的身子上,原本就瘦小的人儿如今身上却套了一件不伦不类的墨色中衣,乍一眼瞧见,仿佛偷穿大人衣裳的孩童似的。
盍邑不用看也知道她穿的是自己的衣裳,只不过转念一想,她兴许是因为留夜突然,加之出宫匆忙,超未来得及捎上盥洗的衣裙,遂未多问。
他知晓她穿过的衣裙不会再穿第二次,遂道:“明儿回宫前让人给你置办一套新的衣裙。”
“至于你身上这件……”他犹豫的看了她一眼,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蔺紓一边惊讶他的细心,一边摇了摇头,理直气壮道:“过生辰这日不能随意更换衣裳!”
盍邑并未揭穿她的小心思,只配合的颔了颔首,“嗯,今日你最大。”
原本的硬板床上铺了几层厚厚的被褥,柔软舒适,想来应是她的吩咐。
睡惯了硬板床的盍邑反倒有些不适应,倚在床头,伸手摸了摸身下的软被,扭头看她,面色平静道:“怎么倒觉得这不像是我的床了。”
蔺紓则是趴在床上捂嘴吃吃笑了几声,光裸的双脚弯起来俏皮的晃了晃,眉飞色舞毫无退缩的迎上他的目光,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笃定开口:“因为,早晚都是我的。”
面对她大有将自己当作候府主人的架势,盍邑但笑不语。
他有时候很喜欢她这样胸有成竹的自信。
不经意间瞟到她被宽长衣袖遮得一丝不苟的两只手,便往前探了一点身子,弯腰将她的衣袖捏在手心里挽起来。
蔺紓乖乖的任由他动作,随后翻了个身舒服的躺在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