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洞内歇脚一日,单敏夜观星象以断方位。
自岩洞里出来后,洞道七拐八拐,早已迷了方向,如今只能希冀于尽快找回熟悉的山头,再原路回到粟立村。
围着火堆坐下时,一颗锋利的石子划破单敏的掌心,刺痛袭来,她皱了皱眉,掏出怀里的锦帕将血珠擦拭g净。
沾了血的帕子被塞回到袖袋里,血珠沾染在一块h白的骨节上,迅速没入。
是夜,单敏坠入睡梦。
熟悉的木屋再次出现,单敏站在瀑布下的石桥上,神情有些恍惚。
是三郎吗?
木屋的门从里面被推开,男人站在门内,身姿挺拔,大片的赤se肌肤0露。
b她在幻境里瞧见时的模样还要更加清瘦些,布满细密伤痕的粗糙肌肤紧紧包裹着骨头。
单敏恍惚想起岩洞的枯骨,他孤独地静跪在那里,沉默地坚守着。即便族人已经si绝,他也未曾抛下虵族的信仰。
怅然之际,男人已踱步至单敏身前。深邃的黑眸里蕴藏着汹涌的情绪,最终却化作了一声叹息。
“为何落泪?”
粗糙的指腹在她眼下轻轻擦拭,虵魃将单敏搂进怀里。
凸起的x骨硌在她的脸颊上,强有力的心跳却未曾改变。
“族人都si了。”单敏闷在他x前,声音有些哽咽。
揽在她腰侧的手指颤了颤,虵魃沉默良久,才终于低声应了一句“嗯,都si了。”
单敏抬起头,焦急追问“为何?他们明明躲入了山洞里,为何南诏国的士兵还会找到他们?”
虵魃长叹了一口气,牵起她的手走回木屋。
“你坐下吧,我告诉你。”
他已经si了,虵族也灭绝了,秘密早已不是秘密,告诉她也无妨。
男人低沉的嗓音娓娓道来,在他平静的语气下,一个古老部落的兴衰终于得以被揭开。
虵族的起源已无法追溯,虵族人只知道自己的使命,便是守护虺螣神。世代传承,这个使命从未被遗弃。虵族的祭司b族人多一道使命,便是守护虺螣神的秘密。
虺螣神是鹰头蛇身的一种上古神物,它所产下的透绿卵泡,在虵族人的嘴里称为“蛇灵”。在传承里,蛇灵不仅可以生血结r0u,还为西南的所有生灵带来生机。
西南一地,之所以雨水丰沛,山林繁茂,虫鸟百兽繁衍不息,便是依靠蛇灵的滋养。
于单家的分析,所谓蛇母便是西南一地的气运之王,而蛇灵便是蕴藏着浓重气运的器物。若气运到达一定境界,生出所谓滋养血r0u之效,倒也并非无稽之谈。
南诏国的云南王不知因何知晓了虵族守护的秘密,古来掌权者,钱财权利俱得,余生所求,不过长生。
蛇灵是否有长生之效,尚不可知。但生血结r0u,意同si而再生,与长生不si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故而,云南王百般算计,倾举国之力,牺牲无数平民兵士,攻入蛇山。
虵魃的计谋并无纰漏,唯一疏忽,便是漏算了人心难测。
“虵族出了叛徒,我族气数已尽,结局命定,怨不得人。”
在昏沉中沉寂数百年,他心中的绝望、悔恨,早已消散。唯一让他仍旧记挂的,是如梦似幻的间隙里,好似曾经出现过的nv人。
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直至此刻,单敏才终于知晓,为何谭、裘、孙三家,如此不惜代价地深入西南。
假如是单玉娘知晓了这个秘密,她会让单家人冒这个风险吗?
单敏猜,不会。
因为单家nv人本就是si里求生,攻取尸y,已是破坏道法自然,如若再贪求所谓蛇灵,遭到反噬,不过是迟早的事。
人之生si,早有命数。
佛说“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
惧si贪生者,不得寂灭涅盘,不得安乐常在,只会坠入忧愁烦恼苦海,终生受“后有”所羁绊,造作罪业,因果难逃,堕入恶趣。
“秘密已经泄露了,血流之灾难以断绝。”
单敏摇了摇头,将0金族一行进入西南的举动一并告知给了虵魃。
及至此时,蛇灵的秘密应该还只限于三家知晓。否则深入西南的,绝对不止这百余人。
可若此行之人再出西南,秘密是否还能得以掩藏,恐怕再难控制了。届时的腥风血雨,今日便已可以预见。
虵魃抚了抚她的发顶,柔声安慰“你不必理会他们,蛇母周围群蛇守护,没有人能近身。云南王能得到那一枚蛇灵,是用虵族人的血和几千条人命开道。”
“如今西南蛇群繁衍,早已不是当日可b。”
“蛇母会在雷雨之日产下蛇灵,等下一个雷雨之日来临时,你尽快离开此地,今生不要再来。”
道出最后一句时,虵魃心间的苦涩难以言喻。
这是她的梦境吗?今后,他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