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昨夜知晓此事后,大发雷霆,给掌印下了口谕, 将皇后打入诏狱,与?赵氏一族一并处死。”
蔚姝听后,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她先前不明白皇后为何针对她, 可现在多少明白一些了。
谢秉安能让东厂的人对她毕恭毕敬, 有?朝一日也能让她成为陛下的宠妃, 她在宫中地位高了,自然就威胁到皇后的势力, 皇后又岂能容她。
说到底,还?是跟谢狗脱不了干系。
蔚姝愤愤的想,那晚她就应该拖谢狗的后腿,拉着他一起葬入狼腹,死后让他的魂魄跪在外祖父与?舅舅跟前,向他们磕头赔罪。
诏狱外,锦衣卫把刀严守。
皇后从马车上下来,被锦衣卫押着走?入诏狱,她抬头看了眼冰冷阴森的诏狱,一种凄凉漫上心头,没想到有?一日她会以死囚的身份来到这?里?。
回想曾经,是她将谢秉安带到凤仪宫,对他也不算苛刻,后来他被陛下看重?,去承乾宫侍候,从大总管一路走?到掌印这?个位置。
这?些年,她亲眼看着谢秉安用?雷霆手段将东西两厂合并?,创建巡监司,一步步掌控皇权,架空裴氏皇族,现在的皇帝,不过是个空有?帝王之名的空架子罢了,若不是朝堂上有?燕王一些权势,淮南有?沈禾的三万大军坐镇,这?天?下怕是就要易主了。
皇后道:“我想见?掌印。”
她有?许多话想当面问谢秉安,好让她死前能解开心中之惑。
潘史看了眼皇后一眼,侧手拂向一旁的暗室:“主子在里?面。”
外面是明亮的天?色,到了里?面却是另一番样貌,四?周封闭不见?天?日,暗室的门?开着一扇,里?面点?了两盏灯,偏暗的光线让皇后的眼睛稍有?不适,她走?进?暗室,看到案桌后坐着一人,一袭黑袍几?乎将他与?暗色融为一体,微黄的烛光在他清隽的眉眼上落下些许残影。
皇后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为她斟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茶水微波荡漾,皇后低头看时,毫无意外的看到一张苍白憔悴的容颜,是那么陌生?,却又无比熟悉,为了保护好这?张脸,她日以继夜的涂抹着最珍贵的雪肤膏,只为了能让以色待人的皇帝不厌恶她,冷落她,更为了能让谢秉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她想,若是能掌控谢秉安,即便失去皇帝的宠爱,她也照样能居人于上,她欣赏谢秉安的谪仙容貌,更爱他手中的权,若不能得他偏怜,那便转投他人,在她眼里?,无论对方是人鬼蛇神,只要能保住她后位稳固,她都在所不惜。
这?三十余年,她有?一半光景都湮没在宫里?。
谢秉安靠向椅背,手肘搭在圈椅扶手上,端着茶盏轻呷:“娘娘想问什么。”
声音清冷,平静的毫无起伏。
皇后抬眼看向对面的谢秉安,他搭着眼帘,闲适的喝茶,他的眉眼永远浸着凉薄,这?么多年,她好像鲜少看到谢秉安除了平静和冷漠以外的情绪,想来也可笑,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所有?的怒火,崩溃,难受,都在凤仪宫发泄完了,踏出凤仪宫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一种面对宿命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