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叫唤的声音在安静的寝殿乍然响起,紧跟着又?响起一声。
蔚姝:……
她捂住肚子,头恨不得埋进?锦被里,一张脸红了个透顶。
丢死人了!
太丢人了!!
殿内烛火灼灼,床榻帷幔被窗外的风吹的朝一边轻拂,也将蔚姝肩上薄薄的青烟色寝衣吹得朝一边轻轻鼓动,女人脸颊的红意一路蔓延到脖颈。
谢秉安看?着那时显不显的小衣,喉结滚动了几下。
风再大点,便可吹去那轻薄的寝衣,将小姑娘绯色的肌肤完美?的展现在他眼前?。
他最讨厌风雨的夜,此时却恨它太过柔棉。
谢秉安呼吸沉下,手指微蜷了几下,忽而抬手伸向蔚姝,幽暗的光打在她身?上,将那纤细的身?子映上朦胧的旖旎。
“咕噜”
肚子又响了一声。
蔚姝的手紧张的按在小腹上, 脸热的都快烧起来了。
谢秉安伸出去的手止住,指尖离她的肩膀只差一手之隔,看着蔚姝绯红的脸颊, 他蜷起手指, 起身从木架上拿起外衫披在她身上:“娘娘稍等片刻,我先把血送出去。”
“好。”
蔚姝不敢抬头,她觉得太丢人了。
谢秉安将小瓶子里的血倒进保温的瓷盏里,端着走出殿外交给廉阜, 等?廉阜走后, 便吩咐李酉:“娘娘饿了,你去膳房端些夜宵过来。”
李酉道:“是。”
自从谢秉安回来, 云芝便一直观察着他, 在李酉走后, 她的目光依旧徘徊在他身上,一会?咬唇拧眉, 一会?左思冥想, 在她对?上温九的目光时,又跟做贼似的移开目光。
谢秉安:……
他站在屋檐下,抬头看夜空的圆月:“你想说什么便说罢,不必如此。”
云芝:……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犹豫了一下, 她悄悄看了一眼抬头望月的温九,又回头看了眼关着的殿门,压低声音问道:“温九, 我问你一件事, 你、你不愿意?说也?无妨。”
谢秉安:“你问。”
云芝道:“你告诉我实话, 你是不是喜欢小姐?”
谢秉安:……
他垂下眸,第?一次正视蔚姝身边的小丫鬟, 长着鹅蛋脸,眉眼里没有刻板的规矩,盛着几分灵气,之前在尚书府时,她便一直护着蔚姝,无论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的主子。
他问:“为何?这么问?”
云芝见他没有一口?否定,顺杆子往上爬的问:“董婆婆说过,若喜欢一个人,便会?不计回报的为她做任何?事,你在尚书府时处处帮小姐躲过难关,在小姐入宫后,不惜被阉割当太监也?要跟着小姐进宫,不仅帮她解决取血之事,又屡次救小姐脱离险境,你若说不喜欢小姐,我都不信。”
说完,她还肯定的点头:“我猜的一定没错!”
谢秉安:……
连她身边的丫鬟都看这么透彻,那女人竟是一点也?没察觉到?,将他比作杨卫钊,要待他像亲人般对?待。
他要的可不是她的亲情。
不多时,李酉提着食盒过来交给谢秉安后,与云芝二人守在殿外,看着云芝一直盯着主子走进殿内的背影,李酉不解,小声问道:“你看什么呢?”
厚重的殿门关上,隔绝了云芝的视线。
她拧着秀眉,啧啧点头:“我觉得温九一定是喜欢小姐。”
虽然他没亲口?承认,但她猜的一定没错。
李酉:……
主子心悦娘娘的事巡监司无人不知不人不晓,压根不是什么秘密,也?就?只有这对?主仆还被蒙在鼓里。
窗扇半开,夜风吹的烛光摇曳不止。
蔚姝坐在椅上,脸颊的红霞褪去了大?半,噗通乱跳的心也?逐渐平稳,她看向走进来的温九,尴尬的低下头。
细数下来,她好像把这十几年的脸面都丢在温九这了。
“娘娘在想什么?”
谢秉安摆好食盘,撩袍坐下,拿起双箸递给低着脑袋的蔚姝。
蔚姝眼睫轻轻颤了一下,看着向她递来双箸的手,藏蓝色袖袍的颜色衬的他肌肤冷白,手指匀称修长,如最上好的雕玉,矜贵好看。
“谢谢。”
她接过双箸,想起温九方才问的话,又忆起在温九面前的出丑,欲盖弥彰道:“我没想什么。”
谢秉安懒散的靠向椅背,漆黑的眸在女人微薄红霞的脸颊上掠过,被幽暗光线笼罩的眸底覆上难以察觉的笑意?。
窗外夜风徐徐,夜宵的香味弥漫在殿内。
蔚姝不见边上的温九动筷子,好奇的转过头,见他垂眸不知在想什么,银烛的光线洒在他身上,将那张昳丽俊美的容颜映的明灭不定,也?让她忽然生出一种温九离她很?远的错觉。
她对?温九的了解好像少之又少,只知道他幼时住在寒清寺,后来被卖到?鬼市当奴隶,于旁的事一无所知,想到?这些时日温九时常被廉公公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