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镜中,倒影着巧丽的人儿,她美目半阖,昏昏沉沉,慌慌呼呼间,万千发丝已然被盘踞起来,只差华贵的发簪花钿装饰。
小碧端上了一盘沉甸甸的发冠。光从亮泽看可见金黄一片,是纯金无疑了。黄金供起了圆鼓丰满的花团般,每一处镶嵌无数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和绿宝石,如花朵班般娇艳盛开,两侧是珍珠与红宝石串成的流苏。
单看外表便知华贵非凡。
哪怕是簪缨世家也未必会有如此华贵的发冠。
宋以舒抬眸看他,他的意思不可谓明了,他想自己戴上。
“这太贵重了。”楍妏鱂茬opor&120055;8&120200;o獨榢鯁薪僆載 綪収藏網圵
他亲手拿起凤冠,为她戴上。“你这辈子只会有这一次婚,你也只会嫁于我,华贵些是无碍的。”
头顶可谓多了从未有过的重量,宋以舒自觉有些头重脚轻,对于他的霸道不是第一次见,不予回应。
他细细捋好流苏,语气赞叹,“你是世间最美的新娘子。”
宋以舒被他如此直白的赞誉弄的脸颊红润,才微低头,双唇已被附上。
宋以舒吓得退后,“别,还有人在。”
小碧就在一旁是侍候,宋以舒无法接纳这样做出如此亲密之事。
顾淮璟舔舔唇,眉眼难得含了一丝柔和。
宋以舒偏头,流苏哗啦而响,摆动起来,蹭到男人的肩膀处酣睡起来。
“吉时快到了,你该回去了,不然接不了亲。”
吉时到,新娘子从闺房出来,戴上红盖头,拜别父母,踏出一道道门槛,到了正大门,媒婆正要背她上花轿,今日主角第一回身着红衣,韶光流转,身着红艳婚袍越发出尘俊朗,他不由分说,走上前,伸出来手。
宋以舒眼见伸出了手,也知晓是谁的。
这是不合规矩的。大婚从来就没有新郎下马上前拉新娘子手的。
宋以舒是规矩的,她不愿做出格的事,可如今的她做的全是出格的事。
宋以舒记得昨晚的事,也记得今日大婚,更加记得众人面前总要给丈夫面子。
宋以舒还是伸出来手,被他牢牢握在手心。
众目睽睽之下,他拦腰抱起她,在众人倒吸一口下,亲自把人送到了花轿上。
众人还对于大庭广众之下的搂抱嗤之以鼻,下一秒音乐震耳欲聋。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花满地,热闹非凡,一顶红轿子被一众送亲队伍簇拥着挥洒满地鲜花地走向靖王府。
因着苏州近来的萎靡不振,如今难得有喜事,还是安排了全苏州的人吃宴席,在场看戏的可不热闹。
靖王府门外,门庭若市,众人一见花娇落下,都聚精会神地观望,眼见新郎从花娇里面抱出了新娘子,直接朝着火盆跨去,击鼓惊掉了下巴。
新娘子似乎毫无反应,十分乖巧地靠在男人臂膀上,在谁人也看不见的角落,新娘子的脸庞已然酣睡许久。
在场无人敢说什么,眼见今日的新郎一人做完了两人的工作直接把新娘子送入了洞房。
宴席正式开始。
王府门口大开,里面外面摆满了桌子,无数群众蜂拥而至,强占位置,只为了今日的饱腹一餐。
不多会,一抹白色身影走到了门口,背后是几十位粗犷男子。
众人大多都知杨修明是今日新娘子的前未婚夫,今日到场不可谓是一场大战,霎时有些兴致上头,要看看今日是何等大戏。
顾淮璟正在门口,眼见杨修明的到来,丝毫不觉意外。
杨修明开口道,“舒儿写下邀请函请我来,殿下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顾淮璟讳莫如深的眼眸只瞥了他一眼,安排人让他们入座。
杨修明坦然落座,举止得体,如何也不像要砸场子的。
顾淮璟派人送上一瓶酒,但却一句话也懒得与他交谈,甚至吩咐下属无需动手,他们也不会在这动手,因为今日是宋以舒的大喜之日。
坐落许久的杨修明只留下一封战书,便在吃完以后悄然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