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夏溪竹回道。
“那我就先走了。”沈停云说着,站起身来。
夏溪竹也跟着站起了身,抬起手来失魂落魄地跟他告别。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夏溪竹突然开口,忍不住道:“可是刚才的故事我还没讲完,你想知道后续吗?”
说完,也不等沈停云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我搬家是因为生了病,家里把房子卖了,他知道后跑出去想要找我,但是出了车祸,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经历第三次抢救,没救过来,死在了手术台上。”
夏溪竹说着,眼眶一点点红了,“我跑到医院,想见他最后一面,可是他们怎么也不肯让我碰他。”
“很多人都在阻止我,但是我已经顾不上了,我只是想看他最后一面,最后还是阿姨阻止了我,她给了我一巴掌,问我怎么敢来?”
“我哭着跟她说对不起,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晕倒在了医院。醒来之后我躺在病床上,愧疚几乎将我压垮,我不吃不喝,全靠点滴维持生命。”
夏溪竹说到这儿,声音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但是脸上却还是笑的。
“我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是医生却突然告诉我,我需要的肾源找到了,我被强製做了手术,我又活下来了。”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沈停云看着他,突然问道。
夏溪竹将手中的纸握紧,眼前更加模糊,“我很久之后才知道,那颗肾是他捐给我的,我去看望阿姨的时候她依旧恨我,但是她说,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不能让我妈妈再失去,更何况,如果他还在,这也会是他希望的。”
“对不起。”夏溪竹说到这儿,连忙擦了擦眼睛,“我就是……抱歉,对你说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沈停云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擦一擦吧。”
“谢谢。”夏溪竹接过,一边擦眼泪一边小声说道。
沈停云摇了摇头,走了。
夏溪竹望着他的背影,眼前渐渐重新模糊了起来。
他低头,展开手中被揉皱的纸条。
镜头给到纸条上,上面是很稚嫩的一行笔迹。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那是当初他们一起写下的。
当初他拿着纸条要去找自己兑现诺言,然而,却终究没有见到他。
“哥。”夏溪竹说着,眼泪滴在了纸条上,很快,便晕开了一道水迹。
“他好像你啊。”
舞台上的灯光缓缓亮起,台下响起阵阵的掌声。
夏溪竹是体验派,刚刚真的入了戏,缓了片刻,情绪才从戏里抽离。
只是回答问题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没有完全出戏。
“很不错。”霍杰第一个评价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构思并表演出这么完整且感人的小故事,确实很不容易。”
“是啊。”霍杰旁边的评委跟着问道,“你是电影学校毕业的吗?”
夏溪竹一听,立刻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吗?”霍杰眼中欣赏的意味更浓,“那是哪个学校的?”
夏溪竹被问得一愣,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自己现在是在a大读书。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顶着a大学子的名头,他实在有些虚。
“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夏溪竹含糊道。
大家见他不想多说,默认学校说不出口,也没再问下去。
夏溪竹这次的表演确实无懈可击,得到的评价无一例外都是夸讚。
主持人见差不多了,正准备让他下去,换下一位选手。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评委陈松清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请等一下。”
夏溪竹闻言转过身来,和场上的观众评委一样向陈松清看去。
然后礼貌地开口问道:“陈老师,您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松清看了一眼左右的评委,点头道:“是有一点,其实我刚才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毕竟单从这短短几分钟来看,无论是故事的完整性还是你们二位的表演,都无可挑剔,有笑有泪,结尾也很让人感动,但……”
说到这儿,陈松清故意拖长了语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霍老师给你的题目是‘你走在大街上,突然看见了一个失散多年的老朋友’吧,就像写一个命题作文,你写得很好我不否认,可你是不是有些偏题?”
夏溪竹也明白陈松清老师的意思,其实他一开始构想的故事也不是这个,但是因为沈停云的不配合,他只能在场上即兴发挥,一遍遍改台词,努力把故事圆回去。
最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这些话他当然不能说,就在他拿着话筒绞尽脑汁想回復的时候,一旁的霍杰却突然开了口,替他回道。
“其实我觉得倒也不算偏题,刚刚那个故事里,那个人虽然不是小夏的好朋友,但无论是他们的对话还是最后的叙述,小夏其实都是在讲给他那位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朋友听,所以